鼠人案例导读nbsp鼠人分析

童年、性欲望及伊底帕斯情结

不知是由于体质因素或是来自于以上提及的挫折,蓝泽似乎在童年早期就有高度的攻击性。当小蓝泽三岁时,他必定是处在冲突满布的伊底帕斯情绪之痛苦当中,当时他曾经咬了某个人。一些作者注意到这种婴孩期的“噬咬攻击”与日后强迫症之间的关联性。申茍(Shengold)将老鼠的意象追溯为攻击性噬咬的象征性再现。①这并非蓝泽所忆及的唯一一个攻击的例子。到了后来,微不足道的挫折会让他幻想相关人士的死亡。事实上没有一个接近他的人得以幸免,在佛洛伊德的笔记中我们见到许多这样的例子。在家族中蓝泽被取了一个绰号叫做“吃腐肉的乌鸦”,因为他很喜欢参加丧礼,对痛失亲人者致哀时,脸上会带着一抹奇特的笑容,有时甚至会因为自己一阵神经质的大笑而苦恼不己。从四岁开始,他与家中保姆有数次的性经验。比方说,保姆让他钻到她的裙底下碰触其生殖器。(保姆的生殖器让他感到很“怪异”。实际上我们知道小蓝浑的生殖器很“怪异”,因为他罹患隐睾症,我们可以推论,他那探究生殖器的强烈愿望,也是因为他对自己身体形象的焦虑所使然。)在第一节的会谈中,蓝泽告诉佛洛伊德自己与保姆间许多的性探索经验,当时他说:“我不觉得她有对我性虐待,但是我和她在一块时可是非常放肆。”然而就某个意义而言,他曾经历过性引诱及虐待两者。父母家中的气氛必然是感官的以及不受约束的。蓝泽告诉佛洛伊德,他性驱力的强度在童年时期远超过青春期;他记得自己还是个小男孩时的勃起经验以及想看女人裸体的欲望,但这些念头也伴随着父亲可能会因而死亡的恐惧。到了六岁的时候,这样的恐惧已经发展为关于父亲死亡的强迫思考。

弗洛伊德很有说服力地将这个“古典”婴孩期强迫症解释为父子之间的俄狄浦斯竞争的结果。这个小男孩的强烈性冲动已经被唤醒。他被迫去比较自己与父亲的尺寸。并了解到自己不可能征服家里的女人。父亲是母亲与保姆们“合法”的所有人。如同施奈德曼(Schneiderman)以拉冈学派来解读“鼠人”而指出的,这个男孩在潜意识里将父亲视为所有女人的拥有者(Schneiderman。)。年龄与“大小”的代际差距,正表现出令小男孩痛苦的一个自恋打击。他必定感受到了在满足一个女人的性欲望方面,他是多么的不足(这就是第一次会谈中他告诉弗洛伊德“保姆对话”的核心隐藏意涵,见下述)。男孩有个愿望,想要拥有“父亲的女人”,自然目标是要赶走父亲这个强大的对手,因而产生一个强烈的被害焦虑,那就是父亲将会反过来伤害他,或是将他去势。蓝泽回忆起自己曾因阳具可能会被割掉的强烈害怕而苦恼。在那个时代,父母亲有时会用这个威胁来对抗婴孩期的自慰。

蓝泽对父亲的强烈害怕,也导致了一种潜意识的倾向,想要以防卫性同性情欲(homoerotic)的被动顺服来平息父亲的怒意,这个现象在第一个小时中就被弗洛伊德机敏地侦测出来。

婴孩觉得自己“太小”的痛苦,最终会被俄狄浦斯情结的消解以及对父亲的认同所克服。儿童会将性拥有(sexualpossession)延迟到成年。蓝泽并没有达到俄狄浦斯情结的消解。后果之一是他持续地对自己的性能力有不安全感。即使成为一个成人,他也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阳具,怕它会“太小”。马奥尼巧妙地将此场景诠释为一种想在视觉上和所忌妒之父亲的“大”阳具合并的需求。(另一个背景是:蓝泽因隐睾症而对自己的男性认同有不安全感。)

如同格伦伯格(Grunberger)所强调的,婴孩强迫症本身使得小男孩对女性的偷窥和父亲发生了直接的关系。弗洛伊德在分析过程中显示出“观看”(looking)是“抚触”(touching)的代替品。如他之后在《图腾与禁忌》(TotemandTaboo)中所概述的。观看与抚触普遍和“占有”有所联结。其核心为一种想要控制及拥有的攻击性性愿望,但由于婴孩欲望的无效性以及强大敌手带来的危险性,“拥有”被“看女人裸体”给取代了。禁忌潜抑了本能中更活跃之占有形式.而这禁忌最终扩展到本能驱力的所有展现,不管这展现是观看、抚触或是求知。当蓝泽在被弗洛伊德分析的过程中退行(regress)之时,他那想拥有的性愿望完全涌现,这回直接朝向“弗洛伊德的女人们”。这些移情幻想的内容揭露出生殖前期(pregenital)——主要是肛门期的婴孩性欲。也指向其心性发展当中停止(arrested)的那一阶段。这个个案史的一个主要成就是:弗洛伊德有能力展现出潜意识本能生活是如何在移情中退行地重现。

孩童的俄狄浦斯竞争心理,可能会因为暴露在父母做爱的场景[即“原初场景”(primalscene)]当中而大大增强。有一点很重要。鼠人童年是睡在父母亲的房间里。马奥尼已指出。虽然当时弗洛伊德已经了解这个概念本身及其心理学上的重要性.但他并不认为这个因素在蓝泽的案例中有何分量。然而,在“狼人”案例中,他确实探究了原初场景的重要性。婴孩的幻想必然只能以生殖前期的性理论(pregenitalsexuality)来解释父母亲正在做些什么。再一次地,在蓝泽关于“弗洛伊德的女人”的移情幻想中,我们可以瞥见一些这一类的婴孩期性幻想。

小蓝泽似乎将他的性欲望及情感需求转向家中较小且易于接近的女性。也就是他的姊妹们。他告诉弗洛伊德,即使在成年以后,近年来他仍旧乐于观看在床上裸体的姊妹。他特别喜欢小他两岁的妹妹奥尔佳(Olga)[斯特雷奇译为朱丽(Julie)]。他们之间的乱伦关系是如此明显,以致令其妹夫感到忌妒。蓝泽在父亲过世后曾经对妹妹性骚扰,也许是由于父亲的死使得他被害性的去势焦虑(persecutorycastrationanxiety)降低之故。其实,他童年早期最喜爱的姐姐是卡米拉(Camilla)[斯特雷奇译为凯瑟琳(Katherine)],她在他三岁时就过世了。查特札尔(Zetzel)曾提出一个解释。若在依附关系最强烈的时期失去一个乱伦的客体,结果是这个人也许会觉得自己应该为了那些性愿望而被处罚。因此,他甚至会觉得自己该对姐姐的死负责。最有可能执行这项处罚的内在客体就是他的父母,尤其是他深信父母亲可以读出他的想法,且他曾对弗洛伊德透露这个信念和性的想法及自慰有关。因为无法处理如此巨大的失落感与罪恶感。小蓝泽对姐姐的死亡以否认来因应。如果我们跳到故事后面一点的地方,就会知道有一次当蓝泽的女友吉赛拉(Gisela)生病时。已经成为青年男子的他却想着“愿她永远像这样一直躺着”。我们可以有两种方式来诠释他这个想法,一是这是一个攻击的愿望,二是它表达出隐藏于内心对失落的害怕。蓝泽很明显地喜欢女人静止不动,①可能是因为他感觉到家里的女人曾抛弃他,并和他的对手一起欺骗他。

大约八岁的时候,恩斯特无意中听到保姆之间的一段对话,她们形容他“笨手笨脚”,并且似乎比较喜欢他的弟弟罗伯特(Robert)[斯特雷奇译为汉斯(Hans)]。虽然并不清楚这是否为刻意对他们的性表现所打的分数,但很明显恩斯特是这么诠释的,也就是从和弟弟竞争的角度来看待。当时这个弟弟比较强壮而且更可爱。有一次父亲甚至怂恿他去踢恩斯特一脚。恩斯特再次觉得被男性对手深深地羞辱了,于是他决定要把弟弟解决掉。他要求弟弟瞧瞧一支玩具枪的枪管内部,然后他扣下扳机,目的是要让弟弟残废。他伤了弟弟的前额,之后却因为自己竟想严重伤害他而立刻产生罪恶感。

蓝泽于十九岁时在维也纳大学法律系注册就读,并结识了吉赛拉·阿德勒(GiselaAdler),他的一等亲表妹,之后他爱上了她。接下来他们交往了十二年,经历了一段艰辛且矛盾的关系,直到最后终于结婚。吉赛拉家境贫穷,且在一次手术中失去卵巢,永远都无法生小孩。蓝泽的父亲不赞成儿子的选择。由于深爱吉赛拉,蓝泽弑父的愿望随之增强。两年后父亲过世。由于蓝泽强烈懊悔曾有过这样的弑父愿望,他无法面对父亲的死亡,并且再一次将之否认。但他似乎感受到他的内在自由也有一些增加:他再度开始自慰,并且向吉赛拉求婚,却被对方拒绝了。

病情加剧以及鼠刑的出现

二十二岁时,蓝泽的一个阿姨过世了,姨丈在丧礼中的一番话导致他的强迫症加剧,从那之后症状持续存在,并且延伸到“死后世界”。蓝泽将姨丈的话解释为暗指父亲在婚姻上的不忠实。是否有任何方式可以从俄狄浦斯冲突的角度来解释,以便让我们明白为何这番评论会成为加重病情的原因?或许可能:假如父亲曾对妻子不忠,他就可能会和儿子喜欢的保姆发生性关系,或是与和蓝泽有乱伦之爱的妹妹奥尔佳发生性关系。蓝泽忆起一个事件,他听见奥尔佳的房间传出尖叫声,父亲从房间走出来,说:“这女孩的屁股像石头一样硬。”姨丈的一番话有可能再次激起了他对父亲的强烈嫉妒感,然而父亲已死。丝毫不受蓝泽的敌意所影响。于是想要在“死后世界”中攻击性地追逐父亲这个愿望,也许正是他的强迫症状与防卫扩展到死亡之后的原因。

然而马奥尼指出,弗洛伊德认为还有另一层加重因子:大约年左右,蓝泽的母亲替儿子安排了一件婚事,希望他迎娶一位有钱的表妹,她来自收养母亲的那个家族。只要他拿到博士学位,就会有财源资助他开设一家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蓝泽假设父亲也跟他一样,在娶母亲之前曾爱上一位贫穷的女孩,但鄙视他为钱结婚。因为在两种冲突的情绪之间挣扎,他甚至故意拖延自己的学业,延迟上交博士论文。因为贫穷女/富家女的冲突相当重要,以致分析时在他对弗洛伊德女儿的移情幻想中又重新出现。另一个关于博士学位的重要面向就是蓝泽将超越他的父亲,在潜意识中意味着“干掉”父亲,这使他感到罪恶感。强迫性的防卫因而增加。事实上,在年7月拿到博士学位后不久,他就去接受那有名的军事训练,随即病情急速恶化,以致在10月前来寻求弗洛伊德的诊治。在盖力西亚(Galicia)的这次军事演习中,一名上校描述在东方有一种和老鼠有关的刑罚。(很重要的一点是,蓝泽的父亲也曾经对幼子描述过刑求的方法。)从此以后,蓝泽发展出弗洛伊德所谓的“老鼠谵妄”(ratdelirium),而在后来的分析中,弗洛伊德精妙地将其中的谜团解开。申苟发现上校的描述很可能出自于一本书:奥克塔夫·摩比(OctaveMirbeau)所著的《酷刑花园》(TortureGarden),于年出版(Shengold,)。在摩比的书中,一个中国的刑求者,描述了一种酷刑,方法是把老鼠放到一个盒子中,这盒子紧紧地与囚犯的屁股粘在一起。之后用一根铁棍激怒老鼠,让它们直往囚犯的肛门钻进去。

一听到这个故事,蓝泽马上想到这个酷刑可能会发生在他的父亲(已经过世)及吉赛拉身上。老鼠穿人两个所爱的人的肛门这样的幻想,强烈地满足了他的虐待愿望,以致强迫症的“抵消”(undoing)机制无法包容其焦虑。他的精神防卫机转瓦解,所以他进入急性精神错乱(acutepsychicconfusion)及沮丧的状态。关于想超越父亲的矛盾,在“适当地”还钱的强迫症当中尤其明显——父亲年轻时有一次滥用了军中的钱,幸亏一位朋友解救了他,父亲之后却无法“适当地”还钱。然后蓝泽记起自己读过的一本书,作者为弗洛伊德,就决定要拜访他。当时弗洛伊德五十一岁,私人执业已有二十一年了:他是维也纳大学的教授,写了一些书,是一位卓然有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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