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写给儿子
儿子,明天就是母亲节了,连续几年,每到这个节日,妈妈都会给我的妈妈,你的姥姥写点东西,不知怎的,这个母亲节,妈妈却很想给你写点什么。今天恰好周六,妈妈也有充裕的时间,把和你的一些往事翻腾出来,虽然有些说过了,恐怕你巳忘记。还没说过的,就算妈妈再给自己唠叨一遍,免得以后真正老了忘掉。总之,人老念旧,为你,也为我。
年5月妈妈怀上你,强烈的怀孕反应让我呕吐不止,半个月的时间,妈妈每天只能勉强喝下三碗汤,体重骤减了20斤,到了弱不禁风的程度。之后,一直到你出生前,一顿饭连一个二两的馒头都吃不上,幸亏还能吃肉喝汤,算是保证了对你的营养。儿子,十月怀胎的滋味,可真让妈妈领教了。
怀你到七个月的时候,医院要晋升“三甲”,妈妈被市卫生局抽去考试,在紧张复习的日子里,你好像特别懂事,乖乖地待着,从不打扰妈妈。可妈妈总觉得辛苦备考会影响了对你的照顾,所以每天背完题后都要到病房里吸上一会儿氧才觉得踏实,唯恐因过于劳累而对你这个小生命有什么影响。可能真的是我们娘儿俩的共同努力,妈妈竟考了分。而你,也一不留神,在妈妈肚子里就经历了考场和考试。或许也是妈妈整天念书背题对你胎教的影响吧?以至于你从小就喜欢阅读和背诵,这确实让妈妈倍感欣慰。
年3月1号(农历正月二十)零晨两点五十分,超过预产期五天的你,在让妈妈经受了一天一夜待产的剧痛折磨后,在胎头吸引器的“暴力”助产下,仅6斤重的你才降生下来。让你如此艰难地来到这个世界,特别是看到你那被胎头吸引器吸出的长长的小脑袋,妈妈好愧疚,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而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是个男孩儿,又非常失落,一整天的时间,妈妈竟没有再看你一眼,也基本没吃什么东西,一是产后身体虚弱,二是这个“男孩儿”来的太突然了,因为产前两次B超都提示女孩儿,妈妈也确实喜欢女儿的呀!儿子,你听了不会不高兴吧?
产后又被刀口排斥缝线折磨的妈妈,一直没啥胃口,体质越加虚弱,但为了保证有足够的乳汁喂养你,妈妈强行让自己尝试了所有下奶的汤,并且在不加盐、沒有任何滋味的情况下憋住气儿三碗四碗的喝下去,只为打开乳腺管,让你吃到充足有营养的乳汁。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妈妈一口一口喝下的腥腥的鲫鱼汤,腻腻的猪蹄汤终于变成浓浓的乳汁,被你的小嘴一口口地吸走了。或许是妈妈的乳汁一下子太充足了,竟让你难以适应,每次吃完奶,你都会大口大口地漾奶,看着你漾奶时憋红的小脸儿,妈妈好心疼。你吃奶一直到两岁三个月,妈妈也成了名副其实的母乳喂养的典范。
在出生不到天的时候,你天生的调皮劲儿就冒了出来,在妈妈去厨房炒菜的功夫,你竟从大床上光溜溜地滑到地上,听到你突然的哭声,妈妈扔下锅碗,疾步冲出厨房,一把抱起你,哭着就往隔壁小儿科的李阿姨家跑。从那以后,妈妈再也不会舍着你去做饭了,即便是在你睡着的时候。
四岁那年,医院确诊右侧隐睾.虽是小儿常见症,可学医的妈妈却特别地紧张,专门请了省医小儿外科医院给你做了手术。手术前,手术室的叔叔阿姨破例让妈妈进了手术室,看着注射了全麻药物的你一声弱似一声地喊着妈妈进入麻醉状态的时候,曾参加抢救过无数次病人的妈妈哭了,感觉是在和你做生死离别一样,滋味好难受!手术后,像是体内激素复活了似的,你从一个瘦瘦弱弱,小精灵一样的男孩儿,饭量大增,在幼儿园一顿竟能吃下四五个小馒头,加上懂点儿营养学的妈妈又比较注意饮食搭配,日积月累,让你疯长成今天这样的胖小伙儿,真是惭愧,渐愧啊!
五岁之前,凡是感冒发烧,泻肚子等小病小灾儿的,妈妈从不给你打针,而是去我们中医科找程伯伯开中药,推拿针炙。妈妈不会忘记把不太好喝的中药用小勺喂给你的时候,你天真的眼晴总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妈妈,听话的一口一口地咽下去,尽管能感觉到你对那种怪味的东西很不情愿,以至在你长大后喝再苦的药都从不费劲。所以,苦,还是要趁早吃下,你懂得!
记得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你偷偷在爸爸钱包里拿了三百块钱,二百埋在宿舍院小树下的土坑里,一百放在院內卖儿童玩具的女摊主那里,说是买过玩具后她给你记帐,这是事后你亲口告诉爸妈的。得知这个情况,妈妈气哭了,并有生以来第一次动手打了你,疯了一样拉着你找到摊主家里,当众质问了她并要揪她到派出所。从那以后,你再也没有偷偷拿过爸妈的东西。
好像也是在你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爸爸因一个项目突然要去外地工作一段时间,为了能照常开车接送你上下学,拿过驾照却从未独自上过路的妈妈,特别紧张,总是早早喊你起床吃饭,六点多我们娘儿俩就得出门,只为避开高峰期路上车辆能安全到达学校。虽然现在听起来感觉很平淡,可想想当时的无助,妈妈心里还是酸酸的。
儿子,从小学,初中,一直到高中,还有业余补习班,一对一辅导老师的家里,12年啊,学校及老师家的门口、附近的马路,总有妈妈接送和等待你的身影,太熟悉,太熟悉了!现在想想,都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当时的辛苦和不易。对了,有一次在等你放学的时候,两个小偷竟里应外合,抢走了妈妈车上的包,当时妈妈被吓
懵了。打那以后,随时锁车也成了妈妈的好习惯。
话题有点沉重了吧?再聊点开心的。记得在你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和妈妈爬山,下山的时候看到一位赶早市的胖胖的老奶奶,腿脚巳不灵便,当时妈妈随口说了句:“以后妈妈老了也会这样”,结果你却停下来看着妈妈,一脸认真地说:“妈妈,你永远都不会这样”。哈哈,好可爱的儿子,妈妈不老,你怎么会长大呢?
儿子,和你二十多年的相依相伴,最让妈妈刻骨铭心又不愿触及的,还是你的中考和高考,今天,也索性一吐为快吧!
中考的时候,你以几分之差沒能考入第一志愿的中学,妈妈永远不会忘记一起去看成绩的路上你那冰凉的手和紧张煞白的脸。
第一年高考,一心要填报省內一所高校历史系的你,正赶上录取小年,加上还沒有实行平行志愿,结果报考失利了。妈妈永远忘不了第一志愿录取失败后,接下来的第二,第三志愿填报时的那种绞尽脑汁和屡战屡败后的痛心、后悔和无奈!还很清楚地记得妈妈当时的体重直降到不足斤。可能是亲历了失败更目睹了妈妈的苦心,之后,你果断地选择了去县城一所学校复读。
那是怎样的一个复读环境啊?!简陋的教室,赶着苍蝇吃饭的食堂,满是污垢的便池,老鼠屎味很浓的宿舍,低矮的公共浴池且很难保证每周洗上一次澡的条件……面前的这一幕,让喜欢干净的妈妈呆住了。后来听你们老师讲,市区有50多个孩子看到这样的条件就跑回去了。令妈妈沒有想到的是,从小被妈妈带大,每天都必须冼澡,并且要换干净内裤、袜子的你,竟然坚持了下来。一年的复读生活,你两次意外扭伤了脚踝,拄着双拐上课,爬楼。在有限的备考时间里,妈妈心急如焚,好想替你受伤啊!并一次次地从心里问我自己,为什么上天总是在孩子最关键的时刻来考验我们?!每逢周六,妈妈总是不到六点就起床,赶集买菜,之后做上足够你和同学两三个人吃的饭,在你中午下课前和爸爸赶到学校,等你下课后匆匆见上十几分钟我们就返回了。真是难以想象,本来就不够壮实的妈妈,在伴随你复读的日子里,精力和体力需要多大的支撑啊!
再以后,就是你如愿考进了大学。
妈妈一直记得在你入学前,给了你三点建议,这里强调是建议而不是要求,是因为你巳经成人,再不是孩子了。一是从你每月的生活费中拿出元,去感恩那些帮助过你的同学或老师。二是男孩儿一定要大度,大气,吃亏是福。三是无论智商还是情商,你都属于在这世界上“折矮树枝子”的人,和妈妈一样。正因如此,千万不要好高骛远,眼高手低。脚踏实地,天道酬勤才是王道!转眼三年过去了,不知道这三点你坚持的怎么样?总之,说过的妈妈就不会再说,也不会再问,还是因为,你巳经长大了。
儿子,写到这里,妈妈好累,毕竟是用了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回忆了二十多年里最为难忘的事情。尽管早巳过去,但每个片段都是那么的清晰,都能清楚地忆起并感受到当时的心情,好多地方仍让妈妈泪流满面,无法平静。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无法一下子都想起来,就留着以后慢慢回忆吧。
儿子,快零点了,妈妈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幸福的回忆和你的祝福陪伴妈妈迎来了这个母亲节,感谢有你!
爱你的妈妈
年5月7日深夜于姥姥家